善用多元贵州文化之美
组织参观成品 贵州非遗传承聚焦年轻一代近日,由贵州省经信委、黔南州工信委、惠水县工信局主办,贵州唐人坊文化创意有限公司承办,花旗集团基金会、花旗贵州手工业发展项目、贵州盛华职业学院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学院(以下称非遗学院)协办的贵州省“中小企业星光培训工程”蜡染技艺培训班在贵州盛华职业学院进行为期三天的培训。 惠水县工信局副局长陈幼林、贵州师范大学博士任晓冬、贵州日报高级记者王小梅、贵州盛华职业学院党委书记、副校长陈懋南、贵州盛华职业学院非遗学院院长唐燕及各专业教师、民间民族蜡染大师杨先芬、刺绣大师张庆等12人出席开班典礼,惠水县周边村寨蜡染、刺绣手艺人及盛华职业学院在校生共余人参与培训。 惠水县周边的妇女们听得可认真了 此次培训主要针对蜡染技艺传承断代的青年人,分为理论课程与实操课程两个部分。理论课程由花旗贵州手工业发展项目团队成员,贵州师范大学博士任晓冬、贵州日报高级记者王小梅为学员讲解贵州蜡染的文化根源,蜡染发展现状、花旗项目的实践经验以及未来蜡染的发展方向等问题。实操课程则由蜡染大师杨先芬、刺绣大师张庆等手工技艺专家进行操作指导。 许多来自村寨的学员都是带着孩子来上课的,最大的孩子能自己奔跑走动,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他们赶来参加培训班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手艺,学习更多的新的东西。 贵州师范大学任晓冬博士演讲 任晓冬博士在讲课中分享了花旗贵州手工业发展项目以合作社为基础,整合村寨资源,实现村寨居民自我造血的可持续发展模式,提出年轻人回到村寨,基于本地文化做发展的建议,并讲诉了关于苗族蜡染工艺大师王光花和皮纸制作技艺传承人刘仕阳的小故事。 刘仕阳传承的造纸技艺总共有一百多道工序,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工序就是筛纸,刘仕阳筛纸技术是很高超的,国外很多造纸大师都到他的作坊去学习他的技术。但是他的儿子却不认真,总想着压缩工序,使用化学原料制作纸张,这么做虽然更加便捷高效,但是手工纸的技艺就被破坏,传承的纵向延生就会被截断,也就达不到传承的效果了。 带着孩子来听课 始终坚持着蜡染技艺传承的王光花,在现代商业的冲击下,也感受到了与过去不同的压力。在过去,妇女们围在一起画蜡染,唱着歌,喝着酒,是非常惬意的,但是现在为了生计,她们重复的画着相同的东西,有时候为了赶订单,熬着夜也要把老板给的东西画完,这让她很痛苦。 最合适的传承方式到底是什么?各界探索多年也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最根本的是要先认识和了解所要传承的文化,了解清楚了,就不容易犯错。 贵州日报高级记者王小梅演讲 王小梅为学员们梳理了文化脉络,从洞穴遗址到“那”文化圈再到蜡染的出现以及蜡染符型的运用都一一做了解释。苗族的蜡染符型实际上与稻作文明体系有很大的关系,用于祭祀和仪式性场合的符型很多。在过节时苗族需要穿上特定符型的服饰去到仪式场合,这样祖先才能看到,才能在死后带着他们去到祖灵所在的世界,坐在台下的蜡染大师杨先芬听到这里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这也许就是基因中对于本民族文化的记忆。 王小梅很反对简单的符型切取和图案颜色的改变、混搭,这样会破坏整个图形的美感,也会失去图形所蕴含的意义。她举例说,王光花寨子里的很多年轻人选择逃婚,逃婚的意思就是不回寨子里结婚,而选择在外面随便的领个结婚证就算结婚了,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一套结婚时穿的盛装。可见蜡染的符型意义对苗族来说有多么重要,是不能随意删改的。 蜡染大师杨先芬正在教学员画图 实操课上,学员们将所学知识用于自己的作品上,做出了很多好看的作品,在培训的第三天集中进行了展示,得到观赏者的赞扬。 现在民族手工技艺的传承需要更多的年轻人参与进来,要更加重视年轻人在传承中的作用,不仅要学习技术,更要了解技术背后的文化支撑,并探索更好的推广模式,让这些技艺能够不断的传承下去。 学员们正在用铅笔在白纸上描绘想画的图案 理论课程现场交流问答记录问您刚才说我们现在都在注重图案提取和衍生,却把色彩忽略了,比如黑苗本来没有红色元素,现代人为了美观就加进去了,关于这方面的传承我们应该怎么做? 答王小梅:做一样东西是一个系统,这个系统不是一个简单的产品。我们以蜡染为例,建立一个系统,首先我们要认识它的传统、文化、历史,如果不知道这些,就会犯错,就会简单的把现在看到的东西理解为传统的东西。 文化变迁是民族自己的选择,这种选择是没有问题的,就怕大家在用的时候简单的选择一个时尚的色彩,或者简单切取一个图形画面,这个画面就违背了很多用法,知道这个文化的人就会觉得很可笑。比如用于祭祀的图形,这是不能乱用的。一个大牌的一个设计师曾经用了一个祭天的图形元素,原本的图形应该是左旋,他做成了右旋。中国有一个很厉害的文化大家就给他点出来这个,这是对历史文化没有基本认知的一个简单错。 苗族背扇上的图形为什么放在背扇上,当人在做农耕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是在祭天的,在护佑生者的。所以在使用的时候要了解清楚文化系统,这很重要,真的是一门艺术。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了这套系统,但没有人去研究怎么运用这些东西,我们要细心的一样一样的去做,先去了解文化,然后运用的时候采用跨界的,从政府到学术到设计师到乡村手艺人到非遗培训机构,建立一个相互融合的平台,各自把自己的专业用好,可以减少很多环节,做更好的融合发展系统。 我自己是非常反对简单的图形和符号的运用的,我们出的书里很多图形的采集都希望能把故事加上。但是设计师就是简单的复制一个符号,这种符号放在一个界面上,没有文化交流,没有感情的介入是很冰冷的,很多人是没法感知到文化系统的。一个产品更多的是跟人有交流,无论在任何生活空间,传统的文化功能都是能够发挥的。苗族的图形无论在什么媒介,只要图形不变都有护佑人的功能。 关于颜色的使用,现代颜色的介入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不要混搭,混搭会让人觉得很奇怪,也是对文化的一种破坏。现在关于蜡染的所有东西都要和蜡染艺人学习,跟他们交流,当然这个时间会很长,我们十多年才出了几本书,都是艺人告诉我们的,都是他们的系统,实际上他们是最厉害的老师。 讲座休息间隙老师与学员合影留念 问我是安顺的布依族,家里做蜡染,任老师刚才讲的一些话让我很有感触。安顺有“中国蜡染之乡”的称号,这很不容易,安顺的蜡染,我不说一些村寨,因为村寨还是很传统的,但是城市走偏了,我感觉很遗憾。我老爸现在也在做蜡染,但是已经快做不下去了,他有手绘的能力,平时更多的是和别人一起做一下墙绘之类的工作,蜡染基本上走到尽头。 我以前对蜡染其实是不喜欢的,可能从小接触蜡染,安顺的蜡染,每个地方都稍微有点区别,但城市里的作坊全都变味了,这当然与旅游有关,和旅游挂钩的话就需要销售、盈利。拿布来说,他们用最便宜的布,有些布都脱纱,就是为了节约成本,蓝靛染料用的是化学的,一些安顺蜡染为了做成现代风格,色彩还会做得很鲜艳,都是用化学染料染的。 我记得有一个安顺蜡染协会主席,我不是在点评谁,但是作为一个现象我觉得很可悲。他的父亲是一个国画大家,他继承了父亲国画的基础,因为生在安顺,受到蜡染的影响,他就用蜡染的蜡线去画仕女画,画了蜡线就往里面填颜色,画些如红楼梦里的人物角色,这就是跑变味了。安顺有一个蜡染街,基本上看不到民族风格的东西了,我就觉得很悲哀,甚至各大淘宝店、网站搜索“蜡染”,出来的其实不是蜡染,是模仿云南做的便宜的东西,我家都在做的,批发价11、12块钱这样卖。 其实我很希望我家做的蜡染能像杨先芬老师一样,做一些更传统的东西,能够做一些传承。我作为我爸的儿子,我有义务去继承他的东西,但我从小看到的那种蜡染让我反感。蜡染这个东西就是要年轻人去继承,如果我还身在安顺,没有来惠水,来盛华,我身边的那些蜡染我是不会接受的,我也不会有兴趣去学,那么蜡染在我这一代就断了,所以我非常的有感触,谢谢任博士精彩的课程。 组织参观成品 答任晓冬:前几天我到北京和花旗基金会讨论,他们就问我说有没有男的学蜡染,我脱口就说没有,但是我们团队的人马上纠正我说有的,现在包括盛华已经有好几个男同学在学。 我觉得文化是一定要让你骄傲,你才会有动力去传承的,像刚才你说的我也特别有感触,你都认为蜡染不是什么东西了,那怎么去学呢?我们今天就是讲一千遍都不如蜡染在你心中的地位和重要性。与我们合作的蜡染艺人王光花直接就给我说,蜡染就是我的生活,不是简单的靠这个赚钱,蜡染是她的所有骄傲。王光花是长得很漂亮的,她说要是手艺不行,再漂亮也不会得到村里人的尊重。 安顺蜡染是非常可惜的,以前只要说买蜡染,我想得起的就是安顺的,但是现在我都不会叫我的访客去买安顺蜡染,这至少是我的认知。安顺蜡染确确实实是把整个过程搞坏了。 王小梅:我在安顺工作过两年,当时还写了一些东西。刚才你说到对安顺蜡染的失望,其实大家对它都是挺失望的,包括我们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在破坏我们最美的文化。安顺蜡染从八十年代安顺开始做旅游起,就复制丝绸之路上的图像,这种路径越走越远就回不来了,后来又复制云南傣族的东西,迎合旅游市场,大量做化学的东西的出现,实际上是让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我们团队现在做的蜡染系统为什么是另辟蹊径呢,实际上是觉蜡染还有更美的文化系统没有发现和运用。安顺曾经有好几个亿的项目去做蜡染体系的规划,但是都没有做起来,就是因为文化体系被破坏掉了。大规模的做快速的、低廉的旅游产品,最后失去了最核心的竞争力。所以我经常用安顺蜡染作为反面例子来讲,如果现在蜡染旅游产品再这样做,真的是完蛋了。 我经常提醒蜡染艺人,不要简化,不要做化学的印染,就是很怕他们复制成安顺蜡染的那个样子。我会告诉和我们一起工作的蜡染艺人,每个图案的细节都很重要,是最美的东西,他们会马上意识到什么是美的。之前他们常年画那种五十块一天必须画完的蜡染,丢失了很多他们自己的东西。王光花有很多年持续的画一个人设计的一条鱼,那个图形什么都不像,她画的很难受,但是她要靠画这个赚钱。 所以说我们的工作为什么很重要,这也可以回到你的父亲身上来看,我们可以慢慢的修复一些我们觉得很美的东西,我们恨它是因为没有看到美的存在,看到都是一些粗浅的东西,为什么美的东西可以做得这么丑呢?我们每个人都要反思,我们的存在不是为了快速挣钱来解决问题的,最终还是要回到形而上的精神信仰,蜡染的这些体系都是从信仰产生的。 我们团队做的体系是从榕江、丹寨开始的,他们传承得很好,我们去研究他们的东西。以前榕江和丹寨的蜡染体系是被掩盖的,没有人看见,我们做了大量发掘,让大家认识她的美,做了很多很好的案例。 安顺其实有好蜡染的,镇宁的布依族的图案很美,还有杨家寨那支苗族的蜡染保存的非常好,被破坏的体系都是想快速挣钱的小商品市场做的东西,要修复是完全可能的,你爸爸的技艺也还是可以捡拾起来,把你现在学的技术用起来会非常的棒。可以让别人看见安顺蜡染不仅只有那些不好东西,其实还有更多更好的作品,你不要去恨它,要想着去改变它。 讲座休息间隙老师与学员合影留念 链接花旗贵州手工业发展项目 从年开始,由花旗集团资助,贵州师范大学自然保护与社区发展研究中心和贵州日报小梅访谈栏目共同实施,在贵州丹寨县排倒村、排莫村、羊排村、也改村、陇嘎村、石桥村及贞丰小屯乡龙井村、贵阳市观山湖区翁贡村等11个村实施扶贫项目,项目集中昆明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白癜风医院哪家治疗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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